剛搬到這老公寓,心情有點誠惶誠恐。以往入厝時,我總會整治一桌宴請親友,再備妥幾份小禮分贈鄰居,算是為裝潢擾人致歉,也算甜甜嘴希望日後多關照,然而這租屋家具大致齊全,鑽孔隔間的工程也不在計畫內,那這禮數還要不要呢?
剛搬到這老公寓,心情有點誠惶誠恐。以往入厝時,我總會整治一桌宴請親友,再備妥幾份小禮分贈鄰居,算是為裝潢擾人致歉,也算甜甜嘴希望日後多關照,然而這租屋家具大致齊全,鑽孔隔間的工程也不在計畫內,那這禮數還要不要呢?
01.
收到購物金即將失效的通知,頓時感到為難起來,不是沒有想買的書,事實上,這兩天清單上還多躺了兩冊,但念著好久不見的永和小小及淡水有河,結帳的手指又猶豫了起來。
基本上,我喜歡捐血。花幾分鐘的時間,讓慣常隱藏在理智行止後的熱情滾燙釋放,不需擔憂愛心被詐騙或利用,手臂一伸,盯緊「捐血一袋,救人一命」的標語,感受針頭扎入血管的微妙刺痛,
讓道德高尚、心靈純淨的錯覺瞬間充滿週身,喔,如此簡易便能品嘗「此身堪用」的美好,我覺得是非常上算的。
02.
最近常睡不好,剛剛也是,才剛瞇了一下就醒了,躺在床上怔怔地,拿起話筒又放下;除了煩你,就不能好好做點什麼嗎?突然覺得有點討厭自己。將自己簡單梳洗一番,把床頭櫃上的《凍結的香氣》放入紅色布包包中,將手機插上充電器,出去走走,迎向暮秋的涼風。
近來時有西北雨,暴烈異常,常震得人心倉皇,撐傘的人雨中都顯得狼狽,更不用說是昆蟲了,在空中搖搖擺擺渾似醉酒一般,見了光便瘋狂地鑽,不知是逃命還是慷慨赴義,看了挺教人難受,其中最讓我沒輒的當屬水蟲吧。
牠的身軀柔弱,偏偏意志力堅強,不管家中門窗關得再緊密,梅雨時節總少不了牠的蹤跡。這會兒一隻水蟲闖進我的電腦桌前,原不想理,但牠褪去薄翅的身軀扭得實在過火,連打字都要左閃右躲,對我緊繃的神經不啻是項挑戰,用手一把攆走最乾脆,可惜我沒那膽,於是,我輕移喇叭打算隔空請走牠,沒想到事與願違,粗枝大葉的我反倒害牠身首異處,可怕的是,都一分鐘了,沒頭的牠身軀還不斷扭動,展現堅韌的生命力,讓我嚇得不知如何是好。只能靜靜盯著,讓時間在荒唐及恐怖交織中流去。
上樓檢查洗衣機的衣服是否完成時,發現那女子彎著身子背對我,渾圓的臀部一上一下,正賣力擦拭著陽台地板,像不意窺見女子與地板私密的對話,我莫名的害臊起來轉身便走。
用力過猛,沒察覺樓梯間的橫樑便在眼前,直突突撞了上去,疼得我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,怕驚擾了這靜謐的一幕。
親愛的你:
當生活重疊的部分越來越多,我們的筆卻也同時放下了;有時不免想念那段以文字相互哺餵的時光。你說好久沒有收到我的信,當時我回答了什麼,你還記得嗎?或許只是胡亂敷衍過去,但你說的話卻往心裡去了。
什麼樣的信讓人念念不忘?是用頑皮笑鬧掩飾曖昧情緒的那種,是將心意一筆一劃密密封箋的那種,還是思緒井然認真到令人心疼的那種?嗯,是這樣的吧,當感情落戶於人生的窗口,柴米油鹽的現實便足以壓得人頭暈目眩,有時,我們只顧著追逐迷濛的光,連抬頭望一眼夜空都要覺得奢侈,然而如果連星光都失去了,我們的努力又是為什麼呢?還好,當我沮喪時,身邊總是有你。
我喜歡聽歌。寒流夾著雨絲緩緩滲進夜的肌理,將自己裹在滾滾羽絨的懷抱中,我聽陳淑樺唱著:「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,你又何苦一往情深?」如風揚起,一段記憶的塵埃飄飄悠悠;陽光正好,站在植物園門口等待遲到的友人,我聽MP3中梁靜茹甜甜的聲音:「分享熱湯,我們兩支湯匙一個碗;左心房,暖暖的好飽滿。」時間成了流動的背景,緩住浮躁的心。
我喜歡唱歌。適合放空的午後,窩在沙發抱著絨毛娃娃深情哼唱:「有你多浪漫,多心安,這一切多不平凡,世界都給我也不換。」然後一個人傻傻笑著;消沈疲倦的旅途中,對著漫生霧珠的車窗輕唸:「浮雲一樣的遊子,行囊裝滿了鄉愁。」無邊無際的單調風景劃過眼前,歌聲陪我在某個不知名的公路,前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