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換好了外出服,其實。

但我不得不又踅回家中,某種不舒服招著我坐下。

雖然我按了電梯後還是決定爬長長的樓梯。

手上拿著熱呼呼的報紙一起行動,彷彿承擔某些重量。

陌生而熟悉的訴求在夾報中喧嘩。

例如拯救台灣,例如幸福經濟,等等。

 

我覺得更不舒服了。

 

昨晚開始還是更早?但我確定輾轉難眠是生理因素。

嘔吐感。嘔吐感。嘔吐感。

揮之不去。

我沒讓自己掏心掏肺傾倒出那些曾美味無比的穢物。

只是反覆吞嚥,試圖跟自己腸胃胸腔喉嚨講道理。

很晚了,而我懶得起床。

懶惰是個好理由,我想。

它會讓許多事從容些,連死亡都能因此得到延遲的許可吧。

於是我還是睡著了。

 

早起後我還是想見你,雖然你老說我的想法不具有行動力。

但我猜見面後應該會親一下,或兩下三下四下。

而那時會不會剛好失去自制力。

吐出來?

不要。我不要你酸澀滿腹。

也許你說這是某種不可解的宿命或什麼。

但不是今天。

今天涼風微微,陽光明媚。

 

所以我又回家躺下。

不斷重複著無意義的吞嚥動作。

安撫躁動的春天、說服忍不住的引擎、揚棄可能的沮喪消沈。

或許撬開冰箱用力切下生日蛋糕,最大的一塊。

草莓鮮豔欲滴,奶油豐滿甜蜜。

咬一口再一口,直到幸福,被我吃乾抹盡。

這是一種反作用力?

試圖跟身體和解共生,下回的行動能超越成功,比成功更成功。

直達你的懷中。 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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